西藏拉萨,准备游泳的孩子。
四川凉山州美姑县,一位小学生衣衫褴褛。
西藏阿里马攸木拉山,在河里取生活用水的孩子。
西藏盲童学校的孩子,在拉萨布达拉宫广场上玩耍。
甘肃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一所当地小学的计算机机房放着崭新的电脑。
2004年4月,我从北京出发,开始了独自一人骑自行车环游全国的旅程。没想到,一行就是3年,2007年6月,才又回到出发地北京。
3年,3万余公里的行程,不少事情至今仍历历在目。
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湖县,一名少年正在准备晚餐。
在新疆喀什麦盖提县,一位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地生活,一年前,由于没钱看病,孩子的父亲因心脏病去世;在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美姑县,一位背着破书包的彝族学生披着破烂不堪的斗篷,顶着刺骨的寒风走在上学的路上……
当我经过西藏拉萨时,在布达拉宫广场遇见了十多个盲童,得知他们是拉萨盲童学校的学生,第二天便去参观。
35岁的德国盲人妇女萨帕瑞娅是这所盲童学校的创办人,1970年萨帕瑞娅出生于德国波恩附近的小镇,两岁时她被诊断出色素性视网膜病变,12岁时双目失明。1998年萨帕瑞娅第一次来到西藏旅游,次年她在拉萨开办了当地第一所盲童学校。“一个盲童孩子说,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拉萨市的出租汽车司机,尽管这个梦想很难实现,但我告诉他,他可以成立一个出租汽车公司,请许多司机来开车!”萨帕瑞娅微笑着说,自信和梦想正在这些盲童身上出现。
离开拉萨后,我从新闻上知道了萨帕瑞娅校长带领着一些盲童孩子登上了雪山,目前她正在经营一个农场并教孩子们骑马。
云南怒江州福贡县,来自台湾的义诊团,正在给一位孩子看病。小孩来自当地一户贫困的傈僳族家庭,由于脸被开水烫伤,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导致双目失明。
云南德钦县明永村,来自复旦大学的志愿者沈越正在给二年级的藏族学生上课。当年,在云南支教时不幸遇难的马骅,也曾经在这个课堂给当地的藏族孩子上过课。
云南怒江州福贡县,从十里八乡赶来等待义诊的人们。
离开西藏,来到云南,我遇见一些在当地做志愿者的台湾医生。
“这里的许多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医生,甚至连医生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一位在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福贡县山区义诊的来自台湾的张医生说,他是第一次随医疗义诊团来到云南山区给当地贫困的傈僳族同胞看病。义诊团的8位医生用3天时间看了1400多个病人,每个医生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但还是不能把所有的病人一一照顾完。义诊团离开当天,仍然有大量的傈僳族同胞前来看病,有的是走了两天山路才到达义诊地点。
“我们不能帮助所有的病人,只能有选择性地帮助,特别是一些患病的孩子,我们会优先考虑。”一位医生遗憾地说,“看见这些得了病却没钱看病的孩子,心里真的是很难过!”几位台湾医生甚至将他们自己的小孩也带来了,目的是从小培养他们的志愿服务精神,同时也让自己的孩子了解贫困地区同龄人的生活,让他们珍惜现在的一切。由于条件所限,这次医疗义诊活动只选择了10多个病情严重的孩子,送到昆明红十字会医院进行治疗。其中,有一个孩子是因为母亲不小心打翻刚烧开的水壶,沸水溅到孩子的脸上,造成多处烫伤。由于当地没有医院,孩子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义诊团来的时候,孩子的右眼已经化脓,乳黄色的脓水像泪水一样从眼角处流出来,“孩子的眼睛是保不住了,如果当地的医疗条件好一点,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就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了!”一位医生哽噎着说。
当我骑车经过广东东莞时,见到了我的大学同学,在他的复式豪宅里,透过环型的落地玻璃,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心情很是复杂;在福建莆田,我见到了10年未曾见面的高中同学,他挺着大肚子坐在3年前买的奥迪A6里说:“再过几天,我就要换宝马760了!”他的保镖带着我参观新的办公大楼,并告诉我当地一些人自己盖的小楼都已经安装了电梯;在浙江温州,街上到处都是世界顶级名车,让人眼花缭乱;在上海,好一点的高档餐馆基本上都客满,来晚了的人们还得排队。“看看餐馆里的人就知道当天的股市行情!”一个请我吃饭的朋友说,十年前,他花30万元买的一套房子,如今已经涨到了300万元。
在结束这次环游全国的旅程后,我一直想做些具体的事情来帮助西部贫困地区的人们,特别是那些可爱的孩子。我希望能够成立一个基金会,筹集到一些钱,召集一些医生作为志愿者,为那些没钱的人们免费看病。
在准备成立医疗慈善基金,并劝说朋友捐款时,常被问到:“筹集那么多钱,召集医生跑去遥远的山区义诊,难度是否太大?成本是否太高?”可我总是反问:“如果我们自己的孩子得了病,或是瞎了、或是瘸了、或是瘫了,我们会花多少钱去医治自己的孩子呢?可能我们会不计成本、不计代价!”(摄影撰文/柳世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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