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去哪儿》城步篇：罗建南探寻“绿色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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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步县委书记罗建南[右]穿上白大褂，走进一处集中挤奶站。)

(城步县长安营乡，村民阳孝和邀请罗建南尝尝自家种的西红柿。)

(热情的大寨村民在坪里点起了篝火，要和罗书记拉歌。)

　　
　　4月12日，周六，六点来钟，城步县委书记罗建南已在上山的路上颠簸了。趁着周末稍空，罗建南打算上南山走访奶农，看看奶业和风电发展现状；去长安营访侗寨，和老乡们聊聊旅游发展的打算。
　　
　　城步多山，道路盘山曲折。要做事就得早些赶路。罗建南解释，并非自己想折腾。城步的发展之路也是如此。
　　
　　在这个湖南西陲的民族县，山高路远曾是发展的最大阻碍。如今的城步却“靠山吃山”，走出了一条绿色生态发展之路。
　　
　　南方最大的高山牧场、湖南第一的风力发电县、苗侗山寨的风情游、高山特色农业……在发展绿色经济的路上，城步已迈出了大大的一步。但前面的路还很长，罗建南说，如同爬山，这时更要眼光放准，步子走稳。
　　
　　【高山牧场为奶源诊脉】
　　
　　两个多小时后，罗建南来到了海拔1700多米的南山牧场。这里有“江南呼伦贝尔”之称的南方最大牧场，23万亩连绵的草山上放牧着1.1万头高产奶牛。
　　
　　来这里要看的，不仅是青山绿草奶牛成片的美景，罗建南坦承，因为前几年的国产奶粉质量风波，城步的奶业经历了一段低谷，现在刚刚复苏。尽管日子好过些了，其实奶农、企业及政府都“压力山大”。罗建南说，从奶源安全到产业规划，半点马虎不得。
　　
　　车停鸡爪坪村，罗建南换上白大褂，走进一处集中挤奶站。清洁敞亮的挤奶大厅里16台不锈钢制的挤奶机分两行排开，七八头奶牛正在排队挤奶。奶牛经消毒后上架挤奶，杜绝人手接触，鲜奶全程冷链储运。根据奶牛的耳标编号，奶站会将鲜奶售价自动计入奶农账户。如今附近不少奶牛已形成习惯，吃饱了后自己走来挤奶站。这样一座挤奶站可服务方圆十里近百头奶牛。曾让奶农头疼的挤奶售奶环节已全自动化，根本不费心。
　　
　　比起原来的农户挤奶、公司收奶的老模式，罗建南说，机械化挤奶站提高了效率，更从源头杜绝了掺水掺假、储运变质等风险，把住了南山牛奶品质的第一道关。
　　
　　离开现代化的挤奶站，罗建南又钻进了有些杂乱的牛棚，与正在给奶牛喂精饲料的奶农龚家秋交流起来。罗建南接过饲料仔细查看，再三叮嘱饲料一定要从正规渠道买，还要防止霉变，从“牛嘴巴”上堵住奶品隐患源头，保住南山牛奶的招牌。
　　
　　前两年奶业不景气，龚家秋养一头奶牛一年也就收入两千元。现在政府扶持下，牧场的牛奶收购价从2.8元/公斤提高到了4.0元/公斤，还对进站挤奶的农户提供补助。如今老龚家一头牛每年可赚6000元。
　　
　　养了16年奶牛的龚家秋，现在养了12头奶牛。龚家秋打算今年多养几头奶牛，争取当个大户。
　　
　　眼见龚家秋这么有决心，罗建南请他说些“难听话”，多提困难和建议。龚家秋也不客气，扳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原来的奶业公司撤出后牧道无人维修；机械化挤奶站太少了；担心草山退化，草场要围栏得施肥；希望能多建些标准化的奶农养殖场和繁育中心……罗建南将问题打了“收条”，称将尽快在牧场、企业、政府之间厘清责任，逐一落实解决。
　　
　　在参观南山牧业公司奶品车间时，罗建南直接把奶农的问题和牧场、公司的负责人提了出来，要求公司、牧场和镇上协商解决尽快落实。牧道修整该由新接手的南山牧业公司负责，挤奶站建设将由南山牧场出土地，政府提供部分资金再建11个；草山退化的综合治理项目已向农业部申报。
　　
　　三个月解决（牧道）成不成？今年挤奶站可以建多少？见牧场、企业和镇上的负责人纷纷点头认领下来，罗建南满意地记下来，同时提醒镇上的干部记得要对奶农诉求及时反馈。
　　
　　从泥泞的牛棚再到全程无菌冷链的奶品车间，罗建南也不敢完全放下心来。尽管看到的都是严谨可靠的工艺流程，罗建南还是再三叮嘱绝不能为了扩张去买外地奶源灌装，“（食品安全）再小一个纰漏都会毁了整个南山的牌子”。
　　
　　【“政府小楼”聚餐】
　　
　　转眼已到中午，谢绝了南山牧业公司的工作餐，罗建南和南山镇党委书记李志栋开玩笑，说要去蹭个饭。
　　
　　小镇不大，走几步就到了镇上的“政府小楼”。“小楼”确实小，南山镇委镇政府全窝在这栋三层民房里，底层车库，二三楼加厨房厕所总共十间房。没有院子和大门，只有一小块打谷坪。
　　
　　这里是高山景区，因为要保护生态，开发用地需严格控制。在2006年才建镇的南山镇，用地要优先民生保障和牧业开发，镇政府大楼只能一次次的靠后。
　　
　　来过多次的罗建南感慨，这可能是最小的镇政府了。南山镇委书记李志栋倒是看得开，说其实自己享受了“单间待遇”——西北角一间漏水发霉的房间，里面一桌一床一柜，脸盆毛巾搁在书柜上，这就是外地人李志栋的办公室兼卧室。
　　
　　午餐就在“政府小楼”里，19个人四大盆菜，镇干部们和罗建南一起，或站或坐，吃得很香。罗建南一边吃一边与大家聊工作，话题离不开牧道建设、草山维护，“政府要多为奶农和企业解决后顾之忧”。
　　
　　看到几个年轻的乡干部似乎不好意思多夹菜，罗建南开起玩笑，菜好啊，你们不多吃点，我可就“光盘”了。
　　
　　【长安营篝火夜话】
　　
　　离开南山镇，在山路上颠簸了两个来小时后，罗建南来到了长安营乡，这是他的联系点。车停在大寨村，这是一座古朴的侗家村寨，已纳入少数民族特色村寨的国保名录。
　　
　　长安营乡党委书记杨万炎迎了上来，欢迎罗书记来调研特色农业和民俗旅游。罗建南说，调研这词太大，就是来看看老乡，聊聊天，问问大家有啥困难不。
　　
　　进寨上山，绕过那株已经1600岁了的杉树王，罗建南来到村民阳孝和家“讨杯油茶喝”。阳孝和是罗建南的定点帮扶对象，每次来长安营，罗建南都会来他家坐坐。
　　
　　原来阳孝和一家光靠三亩水稻田过活，日子过得有些窘迫。在罗建南的发动下，阳孝和与其他村民种上了高山延季蔬菜。阳孝和农闲时还做豆腐养猪，一家日子越过越好。
　　
　　罗建南给阳孝和家又带来了一份致富礼包，是一批精心挑选的延季蔬菜种子和技术书籍。罗建南直爽地说，送钱送东西不如送技术，就希望阳孝和把延季蔬菜的“场合再搞大些”。
　　
　　侗家好客，但凡有客人上门，都要拿出自家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但阳孝和端上的却是“陈年旧货”。
　　
　　“书记来尝尝咱家的‘洋辣子’（西红柿）”，阳孝和挑了一个最大的塞到罗建南手上，很是自豪，这是他家去年种的延季西红柿。在学习了蔬菜保鲜窖藏技术后，阳孝和可以把丰收的西红柿留到来年开春再卖，“掌握市场主动”。
　　
　　“这个好吃”，罗建南也不客气，拿起西红柿就咬起来，还说晚餐就想尝几块阳孝和家打的豆腐。罗书记一番话，听得阳孝和眉花眼笑，连连答应。
　　
　　长安营的特色不只是古寨风情，延季蔬菜等特色农业已闻名粤港澳。村里的老支书告诉记者，原来村里种西红柿一斤才卖几毛钱，现在这里的高山西红柿最贵可以卖到一块八，广东的菜贩“一看一闻就知道是城步长安营的好货色”。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传来悠长的侗歌。村口那株千年古杉下，热情的大寨村民在坪里点起了篝火，要和罗书记拉歌。
　　
　　“别嫌我唱得差啊”，罗建南大大方方站起来，说正好和老乡们好好聊聊，不至于像座谈会那么拘谨。
　　
　　芦笙吹起来，牵手舞跳过。如何发展旅游和特色产业，让大家发得了财，留得住客，更留得住青山绿水，罗建南想请村民们多提提建议。
　　
　　以大寨为重点，长安营及周边乡镇打造十里长寨的侗家村寨旅游长廊。世代居住在此的村民们应该最有发言权。
　　
　　“要大力发展虫茶、青钱柳茶等特产”，“山里没污染，正适合发展高山农业和生态养殖”，“修路、改电网、修大旅舍，搞好旅游的基础建设”，“保护好侗家民俗文化的传承，从娃娃抓起”……村民们七嘴八舌说了起来，罗建南一边记录一边答应着。
　　
　　说到民俗文化的传承，罗建南干脆唱起侗家调子来。一曲“种田要种弯弯田”，让篝火前的气氛更热烈了。
　　
　　【借风发力塑绿色名片】
　　
　　第二天一早，罗建南启程去大唐华银南山风电场。昨天天气不好，没去成风电场，于是罗建南又赶了个早，再上南山。
　　
　　南山上仍然是雾天，看不见高耸的发电风车，但大唐华银南山风电场操作间里一组数据足以说明风电带来的绿色能源成就，自2011年底启用以来，这里25台风力发电机已累计发电3亿度，相当于一座中型火电站，相当于每年节约原煤约3.57万吨。
　　
　　呼呼吹过的山风如今成为了城步宝贵的绿色资源，多一座风机，就少一处烟囱。就在上月，罗建南透露，城步县4个风电项目列入国家能源局下发“十二五”第四批风电项目核准计划，全县总装机规模将达40万千瓦，位居湖南第一。
　　
　　不仅是发电，风电场还成为了景区的一道亮丽风景。延绵的草山、雄伟的风机和蓝天白云构成了南山牧场新的景观。罗建南说，县里正计划将风电场的景观价值利用起来，将各规划风电场列入旅游景点开发建设规划中，打造以“大风车”为点缀的新生态旅游景区。
　　
　　下山的路上，罗建南还在惋惜，若不是雾大，就可以看到连绵草山上奶牛与（发电）大风车悠闲共处的景致。“这些都是城步最好的名片”，尽管云雾中山色朦胧，罗建南不时回望。
　　
　　记者手记：南山的山路与城步的味道
　　
　　两天翻山越岭虽然辛苦，我们跟着这位县委书记品尝到了不少“城步的味道”。
　　
　　奶农龚家秋端来一杯刚挤出的鲜奶，“政府小楼”里的大盆菜，菜农阳孝和硬塞一枚清甜的西红柿，还有侗寨老乡们端上的一碗热腾腾的油茶……如果要拍上一步“舌尖上的城步”，这些平凡吃食也许就是最好的“城步味道”。
　　
　　山里人有句老话是“走得累才吃得香”，闲暇时这位县委书记也和我们开玩笑，就好比你得自己爬得上南山头，才品得出（奶农家）这杯牛奶的好。
　　
　　“和干工作一个道理”，罗建南说。　（红网 曾小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