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去哪儿》赫山篇：兰溪河畔听民声

在兰溪镇的兰溪河畔，益阳市赫山区委书记贺辉解说让古镇“整旧如旧”的发展规划。

　　兰溪镇枫林桥上走几趟。贺辉觉得，沿岸的房子水泥瓷砖与枫林古桥的“混搭”风，让兰溪少了点古镇味道，规划改造还得加把劲。

　　学校条件好了，能留住学生，就留住了老师。贺辉说，自己也当过教师，理解老师的心。

　　牛杂是兰溪的美食名片，临到中午，贺辉请同行者吃牛杂炖锅，顺便推广“吃在兰溪”的美食名片。

　　在黄金村敬老院，83岁的曾姓老人向贺辉[右]“提要求”，希望五保老人在住院时能有额外的陪护费和营养费。

　　31岁的赵国迎[左]大学毕业后因小脑萎缩而瘫痪，他母亲也身患重度糖尿病起不了床。尽管来之前贺辉[右]已有心理准备，听了这户人家的苦难，贺辉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

　　红网记者 曾小颖 益阳报道
　　
　　3月30日，星期天清早，湖南省益阳市赫山区委书记贺辉是区委大院旁早点店里的第一拨客人。想到今天要“跑一整天的路”，贺辉招呼老板，加个鸡蛋。
　　
　　今天要“跑”的路虽然不太远，贺辉的这趟周末调研之行集中在离城区才十来公里的兰溪镇上，但要忙的事情还真不少：看规划、进工地、访学校，更重要是在养老院里、贫困户家中“蹲下来”，倾听群众提要求、说愿望，也包括发牢骚、诉苦。
　　
　　“蹲”是一种态度，想听到老百姓的真心话，贺辉认为，就得带着“耳朵”，更要带着心下去，贺辉说，“看到了就得（回去）解决掉。”
　　
　　兰溪说“复古”
　　
　　兰溪镇依水而兴，是著名的鱼米之乡和民俗文化之乡，素有“小南京”的美称。穿镇而过的兰溪河与河上的枫林古桥，见证了兰溪几百年来的兴盛。
　　
　　早年间，兰溪河里舟楫往来，两岸青石小巷。枫林桥畔乡民隔河拉山歌，端午的双层龙舟竞渡，都是出名的胜景。这样的水乡风情，贺辉看来，如果保护开发得当，比得上浙江的乌镇，会成为不错的休闲景点。
　　
　　但现在的枫林古桥边，已很难感受到古镇风韵。两岸的房子半新不旧，水泥瓷砖与飞檐木楼混杂在一起；河里的水质因为污染已难见鱼虾，不宜饮用。贺辉坦承，现在的兰溪还少了点古镇味道，开发规划得再加把劲。
　　
　　贺辉曾在浙江桐乡市挂过一年职，看到当地的乌镇靠着水乡古镇特色吸引了全国游客。从那时起他就琢磨，兰溪等古镇应该学习桐乡的乌镇，恢复“旧时风貌”，开发旅游。
　　
　　如今的兰溪镇在建设规划中尽力保留、恢复明清建筑风貌。经过去年一年的整治，兰溪河的水质也从原来的四五类水升为三类水。贺辉说，目标是两到三年内，将兰溪两岸污染治理与两岸绿化解决好，恢复兰溪河与枫林桥的昔日面貌。
　　
　　枫林桥东侧在建设新的枫林文化广场，将建起集中规划的商业街和住宅。尽管建设工地还是一片瓦砾，但这里被贺辉拉住询问的老乡们，大多说的是希望。
　　
　　一位带着孙女的大妈凑上来说，今后买东西就不用再跑益阳长沙了；而在桥边开店的老吴则高兴地说，今后有了漂亮的商业街汇聚人气，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学校焕新颜
　　
　　在这座正“复古修旧”的老镇上，最新最漂亮的建筑群是学校。离开枫林桥，熟门熟路地穿过几条窄细的小巷，贺辉来到兰溪中心学校。选今天（周日）回学校看看，是为了不惊动学生。
　　
　　去年下半年，贺辉在兰溪蹲点时看到镇上学校破败不堪，商讨之下，将学校建设纳入了兰溪镇规划的“六个一”工程，投入六百万将校园彻底翻了个新。施工期间，贺辉还几次来看进度。
　　
　　这所学校的前身是明代的兰溪社学，修修补补用到现在，到去年还是老镇上最破败的建筑。可如今校园里伫立着现代徽式风格的三栋教学楼，风格大气统一，校园里正在铺设花坛和塑胶跑道。校长余放军激动地说，没想到乡镇学校，新楼建得像建筑杂志上一样洋气。
　　
　　师生的反映更加直接。余校长告诉贺书记，兰溪离城区近，原来学校条件太差，好多家长托关系把孩子送到市区上学。看到教室里学生坐不满，不少老师也曾心思浮动，想去城里教书。
　　
　　在这所学校教了二十多年的汤老师说自己也曾动过调任城区的念头，临到走时还是舍不得。现在学校条件好了，更多学生回来了，自己不再痛苦抉择，打定主意在这安心教好学生。去年学校学生才500多，而今年新学期已有900多学生入学了。
　　
　　这个投入确实不算少，曾经也是一名教师的贺辉说，这笔钱绝对花得值。能留住孩子和老师，就能为镇上留住人气。
　　
　　尝尝“舌尖上的兰溪”
　　
　　兰溪以米市而闻名，但“舌尖上的兰溪”并不只有大米粮油。益阳有“吃在兰溪”的说法，牛杂、麻拐（牛蛙）和甲鱼，这些都是兰溪的美食名片。
　　
　　正好快到中午，贺辉决定“请个客”，要请一行人吃吃兰溪最出名的牛杂。看似不起眼的路边小店，贺辉却一本正经推荐起来，说是不可错过，难得美味。
　　
　　热腾腾的一锅牛杂端上来，贺辉吃得很香，还忙着招呼着大家多吃点。一锅牛杂，确实美味，五六个人吃得尽兴，结账也才60元。贺辉边付钱边给大家算账：一顿美食下来，摊到人头比盒饭还便宜，“你们要多给朋友推荐啊。”
　　
　　看来这位精明的区委书记，想借着镜头，把“吃在兰溪”这张名片传得更广些。
　　
　　访贫问苦求“吐槽”
　　
　　下午的行程是走访敬老院和因病致贫的苦难农户，贺辉说自己是带着作业来的。作业就是如何建立针对弱势群体更有效的保障体系，这就需要多听听孤寡老人和困难群众提要求、说愿望，也包括发牢骚、诉苦。
　　
　　在黄金村的敬老院住着80多位孤寡老人，老人们正在棋牌室里打牌消遣。就着老人打牌时的热闹劲，贺辉正好赶着问些他们住得顺心不，有啥需求。
　　
　　区委书记请自己“提要求”，83岁的曾姓老人也不客气向贺辉提了两条：尽管五保老人吃穿不愁了，还是希望在住院时能有额外的陪护费和营养费。贺辉一一记下来。
　　
　　现在敬老院里每名五保老人的补助标准从原来每年两千多涨到了每年五千多，生活也够用了。但在赫山区共有7千多五保老人，现在入院养老率在17%左右。敬老院的工作人员也诉说人手紧缺，贺辉说，前面要走的路并不轻松。
　　
　　而在沙岭村，面对因病致贫的困难户赵书平一家，贺辉的心变得更沉重了。
　　
　　今年68岁的赵书平，他家本是村里人人羡慕的殷实人家，早在1986年家里就建起了两层十间的楼房，家里两个儿子又都读书成才，赵书平在水电站当木工。可31岁的小儿子赵国迎大学毕业后小脑萎缩而瘫痪，并双目失明，躺在家中休养已有七八年。赵书平的老伴也因为重度糖尿病而中风起不了床。这家人最大一笔收入就是老赵每月一千多的退休工资，病重的儿子赵国迎虽然有五保待遇，可比起医药费是杯水车薪。在长沙上班的大儿子也因为支援家里而多年来无钱结婚。
　　
　　赵家阴暗的堂屋里，只有一台老旧的小电视为老赵瘫痪的妻儿带来点声响。赵书平自己的手上也长着鹌鹑蛋大的瘤子，他说怕无人照顾家里两个病人，不敢去手术，不知道自己68岁了还要熬多久。听到伤心处，儿子赵国迎开始哭起来，拍打自己的双腿。
　　
　　尽管来之前已有心理准备，听完这户人家的苦难，贺辉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送钱、慰问、帮忙都只能为赵书平家解一时之忧。因病致贫的也许只有很小的概率，但如何为最困苦的这批人“兜底”，贺辉说，政府得尽快拿出一套制度和办法来，这也是排在赫山区近期的一份大作业。
　　
　　回程的路上，贺辉说这次兰溪来得值得，听到的虽然不全是好消息，但都是“真家伙”。明天又是星期一，贺辉说“去哪儿”之后，就该“做作业”解决问题了。（）